「賽馬會跨學科藝術創意學習計劃」 (2022)

溝通

「溝通」是今天一個被誇大其辭和搬來搬去的詞語。的確,我們都需要它。我覺得這個詞語很難搞,因為它看起來很簡單。按照人類習性來說,文字代表了我們。然而,作為唯一使用語言的溫血哺乳動物,文字反生障礙。

首先你得有個念頭,一個想法,以一種語言*組織起來,對我而言,至少要說有連貫性的話。(*註:在香港,本地人日常交談用粵語,非華語人士則使用英文或越來越普及的、廣為全球華人通用的普通話。)

日常生活和交際當然還好,我出生在這城市,在這裡度過了我一生的大部分時間,在這裡接受教育直到大學畢業,然後再出外深造。但我的家人並非原籍香港,粵語交談從不自然。

當要在一些正式的場合傳遞信息時,這經常讓我感到不安,甚至有時懷疑自己所說所寫的東西是否能輾轉經過腦袋、嘴巴、原子筆或電子郵件而不失真。

也許多年來沉浸在我所熱愛的東西:藝術教育,一絲不苟講解藝術教育兩學科的核心及其對生活的深遠影響,經過多次嘗試、連翻努力、重複闡述,但我懷疑每每都是無濟於事。

藝術不純粹是多樣化的表達平台為演戲、舞蹈、音樂、繪畫、雕刻等服務。同時也可成為了了考試或博取讚美的敷衍式、機械式操練,而並非發自內心的、感通的和投入的真正價值。好一段時間,大家只抱著人有我有心態,學藝變成例行,如腦霧迷糊一樣不加思索追求藝​​術的理由。

如果我們只想停留在某個層面。為甚麼要跳舞?為甚麼要玩樂器?為甚麼要看戲?為甚麼要觀賞藝術品?

我們需要更深入探討藝術的本質,了解它的,以及對教育、城市、國家的重要性。因此,我們需要在主流中不曾見到的研究。我們需要高等教育機構與藝術家對話,比展覽和演出以外更多的知性刺激。我們需要決策者真正停下來聆聽他們想要的答案以外的東西。我們需要父母花時間了解藝術為何重要。依我看,兒童是唯一能擁抱藝術的人。

閑聊易,溝通難。

 

邱歡智
行政總裁